西坞怀古
http://www.fhnews.com.cn 11月1日 8:00
农村城市化进程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一想到农村古时风貌将渐远渐淡,乃至一去不返,一种思古之幽情不免悄然而生。国人至古镇古村观光旅游成了时尚,周庄、乌镇等以前并不显山露水,如今是誉满天下,由“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丫头,一不小心成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国宝。说实在的,这样的村庄,半个世纪之前,在中国江南比比皆是,令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偌大的半壁江山仅仅半个世纪就只剩下几家?经历了那么多次“破旧立新”、 “城市化”建设,人家都“旧貌改新颜”了,而那儿还能“依然故我”?听人说奉化西坞镇曾经是周庄那样繁华,乌镇那样格局,于是随同三五同道中人,在初夏时节到西坞一游,探一探传统文化的魅力所在。
传言不假,虽然在西坞,给我的第一个好印象不是古镇风貌,而是面目一新——与同类地区相比较,21世纪的西坞依旧繁华而且著名:新建的外来人员的家园力邦村名声雀起;高速公路连接线贯通南北东西;工业开发园区方兴未艾;综合经济实力在市内镇级行政区域中名列前茅……但是在旧城区、街弄间,仍保留着许多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古朴典雅的居敬桥横贯东江,他见证着这儿曾经是中国航运史上的一大客运口岸;井字形河道把村落保护得严严实实,西坞人因此在里面安居乐业,这样的建筑格局除了防火防洪,应该还有利于休养生息的内涵,这个层面是我在西坞邬姓人家供着发族太公盘龙公神像的祠堂里探到的。
那一天是盘龙公小老婆的生日,许多上年纪的男男女女坐在那儿为她念经礼拜,可见该族对族祖的感情之深,询其简历,则不过一介书生,教书为业,兼做郎中,并没有一般族祖似的,或战功赫赫(裘村杨姓),或位高权重(大堰王姓),或佛缘深厚(溪口蒋姓),盘龙公之所以为后世子孙们敬仰,是因为他给他的后代找到了一个利于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他原是山西人,那个地方太苦,他决心为子孙们寻一个可安居乐业的好地方,于是来到江南,发现这里沃野千里,水源充盈,物产丰富,就定居下来,为了不忘祖基,取地名为西坞。盘龙太公希望后世子孙绵绵不绝,给自己择的一块墓地是“三斗三升芝麻丁”,一粒芝麻代表一个男丁,三斗三升芝麻丁该是数不胜数了吧!
因之,还有为数不少的西坞人居住在旧民居里。有的独门小户,散墙高而且深,大门虽小却精致异常,门额上通常刻有花草鱼虫和渔樵耕读等古人物故事,天井狭而长,种有观花木或果树,主建筑为二层砖木结构,安全明净,置身其间,一股怡然之气袭遍全身,神情为之一振;有的是深院大宅,号称二十四间走马楼,占地不到600平米,却有三井两廊外加带敞楼的大门,里面聚居着二十余户人家,有的门窗上还贴着喜字,可见小青年们也对大宅院情有独钟,不像有些地方,老屋成了老年人的别墅。看到我们这一群观光者,院子里的热心人自告奋勇来作导游,一位老太太说:这房子起造至今已经二百多年了,有过好几次火警,但每每有惊无险。
那天晚上几乎让我失眠,西坞残存的古朴和谐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打转,我想,对祖先的敬仰、古训遗风对人们的影响,当是古村落得以存在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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